2007/09/11 | 五月阳光 （与都灵合写的公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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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五月中，天气就不可抑止的热了起来，早上八点的阳光刺得Viggo有些眩晕。他用指尖轻轻揉了揉眉心，奇怪这耀眼的光芒洒在身上竟感觉不到任何热度。

钻进汽车，Viggo看向后视镜。镜子里那个满眼血丝的憔悴男人是自己么？他有些不敢相信。“艰难的日子”，他自我解释道。

近来Henry的身体一天天的衰弱，Viggo的心也跟着一天天的枯竭，即便是昨天Sean医生告知他找到了和HenryHLA匹配的骨髓也没能让这个脆弱的父亲振作起来。他甚至比以前更加恐惧，害怕这个骨髓捐献者和上一个一样在手术前忽然反悔，那会让他更加无法面对。

“嗨，老爸。”和往常一样，Viggo一出现在病房Henry的眼睛就亮了起来。他伸出无力的手臂搂住Viggo的脖子——Henry已经很久不做这种他自称为“肉麻”的动作了，男孩子一过十岁就不愿再和父母如此亲昵。由于长期的化疗，Henry那和Viggo一样漂亮的金发早就落光，使得他看上去比同龄的孩子还要小。然而在治疗的过程中Henry却表现得像成年人一样。

Viggo在儿子毫无血色的脸颊上吻了一下：“今天感觉怎么样？”“好极了。我已经可以自己下床走动了。Liv姐姐说也许过不了几天我就可以回家去住了。”Henry说这话的时候笑眯眯的，想安慰父亲的他也许不知道，这样的话会让Viggo心碎。

今天又是化疗的日子，Liv护士按时推着轮椅走进病房。Viggo想上前去抱起儿子，Henry用恳求的目光制止了他，然后自己吃力地下床坐进轮椅，冲着父亲摆了摆手。Viggo站在病房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心头的压力越来越重。他没有将院方又找到一个骨髓捐献者的事情告诉Henry，上次那名志愿者的反悔已经给了儿子太大的打击，他无法想象再一次面对儿子几乎绝望的表情。这次在尘埃落定之前他只想保持沉默。

轻微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Viggo并没有转身，他听出那脚步声是属于Sean医生的。这个善良的医生先前已给予了Viggo太多同情的目光，今天Viggo不敢回头，因为那样他将会再一次从对方眼里看到自己的无助。Sean医生没太注意Viggo的僵硬，他走到Viggo对面，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说：“对你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那位志愿者已经到了医院，各项检测也已结束，骨髓移植的条件全部符合。这次你该完全放心了，最晚不会超过七天，就可以给Henry做手术了。”

Viggo舔舔干裂的嘴唇，想说声“谢谢”却没有了一丝力气。他将身体靠在墙上 ，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变得顺畅。已经像风中芦苇般脆弱的神经在刹那间变的坚强，光明又重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抬眼间前妻和她现在的丈夫出现在走廊尽头，在离Viggo稍远的地方站住。Sean医生看了Viggo一眼后迎了上去。前妻紧张地握住Sean的手小声询问着，随即发出一声惊叹，接着就不能自抑地掩面而泣。Viggo远远地看了他们一眼，默然回到病房，坐在Henry床边。他现在除了祈祷外能做的事情只有等待，等待着奇迹的出现。

六天后Henry终于被推进了手术室，近十个小时的手术进行的相当顺利。隔着无菌病房的玻璃窗，Viggo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注视着在输液支架、药瓶和导管之间沉睡着的儿子。不知过了多长时间，Henry转醒，没有多少光泽的眼睛看向Viggo这边，苍白的脸上很努力地露出一丝快乐的笑容。泪水悄无声息沿着Viggo的脸颊滑落，他早就想不起来上一次流泪是什么时候了，也早已忘记了流泪的感觉。

第二天午后，Viggo来到Sean医生的办公室，提出想见见那位为Henry捐献骨髓的志愿者，这是他昨晚考虑良久的结果。Sean医生思考了一下，抱歉地说：“Viggo，我很遗憾，按照国际惯例，你们和志愿者只能在一年之后才可以见面。这次我无法帮助你了。”

Viggo还想说什么，Sean医生微笑着制止了他：“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但我确实无能为力。其实一年的时间并不长，我想你还是有这个耐心的。”Viggo无奈地说了声“谢谢”，低着头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经过Sean医生精心的治疗，再配合化疗，Henry安全地渡过了排异反应期。在冬天来临之前，Viggo把儿子接回到家里。父子俩的生活随着Henry身体的康复而逐渐回复到以前的平静，Henry也顺利回到阔别一年多的校园。

一年的时光转瞬即逝，五月的某天，Viggo把Henry送到他前妻那里过母亲节之后就直接来到Sean医生的办公室。当Sean医生将那名志愿者的照片放在Viggo面前时，他有些吃惊——虽然这一年来他曾不止一次地想象过那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从未想到这个志愿者会这么年轻，他甚至还是个没毕业的研究生，在S大就读经济学。

“要不要医院方面帮你联络一下Olando Bloom先生？”

“不，”Viggo的目光仍停留在那张年轻的脸上：“不用麻烦你们了，我可以自己去拜访他。”从医院出来，Viggo致电秘书确定今天下午没有预约客户后，就直接按照Sean医生提供的地址开往了S大。

“收到我的礼物了么？……哎，为了这个限量版唱片我还请同学吃饭了……这样都不满意？老姐你太贪心了吧……呃，不回去了。学校这边很多事。……周末也不行。……好吧，我的论文开题答辩被老板咔嚓掉了。我得呆这儿。……就知道你会嘲笑我。我死也不会把他怎么挖苦我的话说出去。……嘿嘿，你们玩得开心点儿。还有，我必须提醒你一下，生日蛋糕要吃去脂……”

电话果然被狠狠挂断了。Orlando笑笑，对着嘟嘟作响的话筒轻轻说了声“对不起，老姐”。

其实他知道Samantha不会真生气。就像她知道这个表面开朗跳脱的弟弟内心的脆弱和敏感一样。

其实他们全都知道。Orlando叹了口气，甩甩头。决定不去想这件事。毕竟一个失败的论文开题已经够他烦恼的了。

不过……下个周末是老姐的生日呢。去年他就为了一个骨髓捐献的手术错过了Samantha的生日派对。一想到那个手术，Orlando便无法阻止自己陷入回忆。

其实那个手术怎么做的他已经想不起来了。做第一项血液检查的时候他就被医院发的普及小册子搞得心神不宁。Orlando清楚地记得当他半开玩笑地和护士谈到自己生物课全跷课了以至于一直搞不清隐形基因是怎么回事时对方的回答。

“哎呀没必要搞懂那个，最后一页不是有个表嘛？横向是一方纵向是一方，交叉处是双方子女的血型。”年轻护士很热心地为他讲解。于是Orlando在一种很被动的情况下知道了AB血型的父亲绝不会有一个O型血的儿子的事实。

接下来的一系列检查Orlando都心不在焉。他觉得上帝和他开了个糟糕的玩笑。

显然不关上帝什么事，这一切是个愚蠢的人为骗局。Orlando在从母亲口中知道真像后如此想。那些日子混乱极了，他觉得自己像一个蹩脚剧本中任人摆布的可怜主角，完全不明白该如何自处。他甚至没法在睡前和老Harry说会儿话——他该说什么呢？您是我的骄傲，可惜我不是“您的”……

还有Colin。他对Bloom家很重要，对Orlando也很重要。可一直以来，Orlando都把他当作一个可以信赖和依靠的朋友，一个热忱无私的典范。大家一起去看电影、郊游、参加志愿活动的时候，自己还傻呼呼地想，老妈要是和Colin叔叔走在一起也不错，这样在写日记的时候，我就可以用“全家”这一个词代替“我们和Colin叔叔”这么多个单词了。然而那个和蔼可亲Colin叔叔竟然与母亲合伙编织了一个如此大的谎言，瞒了自己二十多年。

“哈，多么讽刺，我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Orlando最后一篇日记里这样写道。

也是最大的懦夫。他懊恼地想。

Orlando并没有和家人吵翻，他甚至连和他们谈谈的勇气都没有。Orlando清楚地记得那天是父亲节，外面下着蒙蒙细雨，母亲坐在沙发上默默垂泪。他把书籍唱片日记本一股脑塞进行李箱离开家搬进了学校宿舍。

感恩节和圣诞节他都只在家里的电话中留了言，然后自已到处乱逛消磨时间。Samantha打他手机，被他挂掉，然后回复一个“别打扰我泡妞”的短信了事。

其实大半年前他就和女友分手了，Orlando知道这是自己的错。那女孩走的时候很委屈地问是什么使他变成了一个怀疑论者？以前那个对未来充满信心的Orlando去哪儿了？Orlando没法回答。

以前的他总认为，不管别人如何对待自己、不管外面的世界变得怎样，至少他还有个温暖安定的家。Orlando记得自己看过一篇文章，里面说每个人都是大海上的漂泊的航船，而家就像个随时开放的安全港口。这个比喻他还在文学课上用过，那堂课的作业他得了A。

这个作者是个理想主义者，Orlando无奈地想，他怎么不注释一下安全港湾也有变得陌生的一天？倒是Blanchett老师关于市场变化论的话可以套用一下：生活自己展现了它充满变数的一面，让人对它的持久稳定丧失了信心。

正在Orlando闷闷不乐的时候，宿舍门突然被撞开，发出吓人的巨响。想也不用想，一定是风风火火的Dominic，这家伙手里抱着个篮球气喘吁吁地见着Orlando就嚷“喂，你不至于吧，不就一开题答辩么？Blanchett皇后没给谁下过绊呀？离下次答辩还有一个月呢，用得着蔫成这样？走，咱们系打球缺一人，加你一个正好。”

Orlando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对方已经把球衣扔了过来。“赶紧的，伙计们等着呢！”

车行到半路，Viggo却开始犹豫起来，他不能确定自己的突然到访会不会打扰到Olando的生活。如果是那样，将是事与愿违。一番简短的考虑之后，Viggo决定还是先去看看，哪怕是远远的一眼，也算是给自己一年的等待一个交代。

在绿荫遍地的研究生院，Viggo毫不费力地打听到了Olando Bloom这个人，有人说今天下午他所在的学院和其他学院有篮球季度赛，在篮球场找到人的可能性最大。

一走进篮球馆，Viggo就看到一个大大的广告牌：经济学院VS物理学院。 球场上已经有球员在做准备活动，看来是场相当正式的比赛。他在半满的观众席上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期待着Olando出现在视野中。

五分钟以后，一个冒冒失失的男生拉着一个瘦高的学生直接冲进了比赛场地。Viggo马上认出那就是他要找的人——Olando看上去比照片上成熟，但那股由内而外流露的活力却让他有别于其他人。

Viggo似乎受到了这种活力的感染，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起来。确切地说，他太需要这样的感染了，自从Henry生病后自己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也许上帝让自己赢回儿子的同时，还有机会赢回更多的东西。

“这就是你说的缺一个人？”被强行拖来的Orlando看着一大帮换好球衣的本系同学诧异地问。

“嘿嘿，近来我们的拉拉队美女指数直线下降，眼看要崩盘了，急需帅哥救市！放心，你首发后卫没跑儿！” Dominic心里明明为着拉来一个急缺的后卫而欣喜若狂，表面上仍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Orlando瞪了对方一眼，心情却因此轻松起来。接下来的比赛他发挥得很好，和队友们配合默契，屡屡得分，直到奠定胜局后才被换下场。场下的他受到了本系同学的一通夸奖，虽然其中的大多数女孩并不知道什么叫作组织后卫……

Orlando在被迫发誓把整个赛季都打完的情况下获准离场，离开前他注意到球场观众席的一角坐着一个安静的中年男人。对方也在看着他。“或许这是唯一一个懂篮球的观众”，被吵得几乎要耳鸣的Orlando随即进入了更衣室。

周五的比赛，经济学院碰到了难缠的地质学院。对方队员的身体素质占了很大优势，Orlando和队友们在前两节全力以赴才勉强将比分追平。中场休息时，他又在观众席的角落看到了昨天的那个人，不过这次，他身边还有一个十几岁的男孩。男孩儿的脸上写满了期待，不断地用手比着什么，那副认真的样子非常可爱。

“要加油啊，不要在孩子面前丢脸 ” Orlando暗自想着。然而随后两节的比赛中，体力的消耗使他和队友的技术动作再也无法到位，投篮命中率降低，犯规增多。表现一直十分稳定的对方球队最终将比分拉开，并将优势保持到了终场。

“Orlando，别垂头丧气的，积分赛输一场无所谓的！” Dominic用罕见的真诚语气安慰着他的后卫。不过他并不知道Orlando是因为找不到那个可爱男孩的身影而失落——那孩子会不会很失望？也未必，说不定人家是对方球队的支持者呢。Orlando想起了自己同样年纪的时候，都是一个人独自溜进体育馆看比赛的。

第二个周五的傍晚，Viggo在开车去接Henry放学的路上接到了前妻的电话，说她已到了学校门口，这周她打算让Henry去自己那里过周末。Viggo对此没有意见，她毕竟是孩子的妈妈，自己没有权利不让他们母子待在一起。

汽车在长街上漫无目的地前行了一阵，Viggo终于决定了什么，一打方向，驶向去S大的路上。

Viggo在篮球馆没有找到那个青年的身影，默默地看了一阵场上的比赛后，有些失望地朝出口走去。就在篮球馆的门口，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年轻人，Viggo停下了脚步。

Orlando注意到了迎面的人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停下了脚步：“我们认识吗？”

“不。”Viggo清清嗓子，而后从皮夹里拿出自己的名片递过去。

“Viggo Mortensen，证券公司的经纪人？” Orlando小声念了一遍，很礼貌微笑着：“对不起，我不记得我给哪家经纪公司投过简历，你也许找错人了。”

“我们能单独谈谈吗？不如去喝点什么。”Viggo直接向年轻人发出了邀请。Orlando在脑海里将Mortensen这个姓氏排查了一遍，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但对方的样子总让自己觉得面熟，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Viggo本想提议去喝咖啡，但想到现在的年轻人都比较随心所欲一些，于是他们两人去了学校附近一个环境幽静的酒吧。在Viggo开口前，Orlando一直沉默着，继续回忆着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他。

“我一个儿子，Henry，他今年十二岁了。”思考了一阵子，Viggo说道：“上周五我带他来这里看你打球。他说他很希望你能教他。”

“是上周和你一起来篮球馆的那个小男孩？” Orlando在Viggo提到他儿子的一刻想起了这个眼熟的人是谁。

Viggo有些惊讶，他没想到Orlando会注意到他和Henry。看了看对方，他继续说下去：“可Henry现在的状况还不能打球。他的病虽然痊愈了，但身体还没有恢复。上周五我们本想看完你的球赛，但第三节的时候他感到有些不适，我就带他回家休息了。”

“那他后来好点了嘛？他的病……” 听出Orlando话中的疑惑，Viggo决定开门见山：“一年多来我一直在与绝症进行抢夺儿子的战争，几乎耗尽了所有，即便是这样，我所做的一切在死神面前仍是那么的无力，只能眼看着他受着病痛的折磨，不断衰弱下去。是你的帮助让我重新得到了儿子，你捐献的骨髓救了他。”

Orlando吃惊极了，想说什么时却被Viggo温和地阻止了：“请先让我说完，Bloom先生。”

“叫我Orli吧，他们都这样叫我。” Orlando耸耸肩。

“好，Orli。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今天要来找你，我是说我早该对你说声谢谢，之前也见了你两次。或许是因为我觉得一句感谢根本不足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吧。” Viggo说到这里顿了顿，Orlando却不知道该怎样接话，于是继续保持着安静，听对方说下去。

“你不知道Henry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在我和他妈妈离婚以后他就是我的全部。那时我以为自己完全能胜任一个父亲的角色，甚至觉得自己做的很好，给了他无微照顾的同时也给了他很大的自由。然而在Henry病了之后我才知道，我其实是一个很自私的父亲，没能让孩子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而所给他的那些所谓的自由也是我推卸责任的一套说辞。Henry在医院的时候我常常祈祷，恳求上帝不要将他带走，我还没有带他出去旅行过，他喜欢的单车我一直没给他买，我们一起种的丁香还没有发芽……”Viggo说到这里不得不停下来稳定了一下情绪才能继续说下去。“然后你就出现了。你的无私帮助，让我有了补救的机会。Orli，你挽救了我的家庭。”

Orlando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安静沉稳的男人在提到儿子的时候是这样的真情流露。没来由地，他眼前浮现出了Colin叔叔带着自己和姐姐去旅行的情景，那次他们开着敞篷车横跨了几个省，一路上有说有笑非常开心，唯一的小失误是Colin忘了给孩子们预备防晒霜，老妈见到晒得黝黑的孩子们时张大嘴的模样有趣极了……

“也不仅仅是如此，Orli，这一年里我对我们的父子关系有了新的理解。在他生病之前我只把他当做一个孩子，但在治疗的过程中他往往表现的比我还要坚强勇敢。在你之前有个志愿者曾愿意提供帮助，但后来对方反悔了。那时Henry眼睛里明明写满了绝望却反倒安慰我，说不到最后的关头他是不会放弃的，因为他不能扔下我一个人。那一刻我知道了，与其说Henry需要我，倒不如说我需要他。是的，我这个当父亲的其实依赖着我的儿子，他是我的一切。”

“您和您的儿子通常……我是说如果……” Orlando懊恼地发现自己口吃了起来，“如果有互相不理解的地方，你们通常是怎么解决的……嗯，我们假设你有什么事情故意隐瞒了他，他因此生你的气了。”

Viggo 愣了愣，直觉到这个年轻人恐怕遇到了什么问题了。他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尽可能严谨地说：“我不会故意隐瞒我的儿子什么。但从父亲的角度，有时候我会让他远离一些事实——为了他的成长而考虑。当然出于朋友的角度，这样对他不公平，他有权利知道他应该知道的。如果事情已经发生我会去找他好好谈谈，说出我当时最真实的想法。我想，Henry会理解我的。真正的朋友之间生气总是暂时的，何况，我们毕竟是父子，没什么能改变我们对彼此的爱。”

“这样啊……” Orlando心里回响着Viggo的话，一时思绪万千。

看到明显被什么困扰着的年轻人低头不语，Viggo犹豫自己是应该就这个问题和他谈谈还是应该离开，给对方一个单独思考的空间。不过他的犹豫马上被Orlando一个奇怪的动作打断了，年轻人甩了甩头，仿佛这样就能让烦恼消失似的。

“Mortensen先生，我现在脑子真有点乱。” Orlando有点尴尬地说。

“叫我Viggo。” 对方的坦诚让让Viggo再一次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有关捐献骨髓的事情您用不着谢我，我并没有付出什么特别的。嗯，也许是有一些特别的事和这个有关系，但和您没关系……不过您今天的话倒是和它有点关系……呃……总之我非常高兴能帮到你们，真的。” 若是以往，Orlando一定会为自己这番语无伦次的话感到羞愧，不过此刻，他正盘算着周末回去参加Samantha的生日会不会把老姐吓到。除此之外，他心里还做着一个决定，一个需要勇气的重大决定。

“如果你需要专业支持，我随时欢迎。” 看着Orlando颇为认真的表情，Viggo忍不住和他开起玩笑来。

“哦！说到专业支持，您是股票经纪人是吧？” Orlando觉得今天真是个幸运的日子。“我的经济论文开题答辩被老板……哦……就是我们的专业导师驳回了。第二次补辩如果还不能通过，我的毕业就危险了。”

“你的论文为什么被驳回呢？你们导师说原因了么？”

“我们导师永远不会直接告诉你原因的，我得到的评语是……” Orlando咽了咽口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把这个丢人的事告诉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人，“牛顿可以研究出地球引力，你却把一个苹果核交给我了。”

“哦？你们导师真是这样说的？” Viggo看着这个眉毛鼻子皱到一起的年轻人，惊讶于事情的凑巧。

“是的，我想她的意思是说我的论文只讨论了表象而没有得出一个足够深刻的结论。”

“没错。如果是‘她’的话就没错了。”

“啊？什么没错了？” Orlando觉得Viggo好像有所指。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Blanchett公主说这话意思就是你的结论不够深刻。” “Blanchett……公主？？！！”Orlando的下巴岌岌可危。

“没错。她是我们那届成绩最好的学生，我们‘老板’的宠儿。她连我们导师打击学生的经典名言都学得分毫不差。”

“啊？你是说那句话是你们的导师说过的？” Orlando觉得生活又开始展现它奇妙的一面了。

“相信我，不是只有你交过苹果核。” Viggo确定有一些美好的东西回到了自己生活中。

“哦天啊，太酷了。你可以帮帮我么？我这就回去拿我的论文，就五分钟，你稍等啊！” Orlando边说边冲出酒吧。

Viggo笑着又点了两杯啤酒。他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感叹着这真是一个美好的五月。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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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这是我们——都灵和天铃鸟第一次尝试着合作写文（合作写文的Idea是天铃鸟提出来的，故事框架是都灵的，两人各写一部分，看看大家是否可以看出哪是段谁写的^^），所以难免在文风上融合不够，大家有什么意见请不吝赐教，以便我们以后的合作更加得心应手。

实在很有必要要感谢一些人！首先是feeling，她对这个“合作项目”的可行性给于了极大的肯定，在她的鼓励下我们开始着手。

下来当然是EVA啦，在医学方面给了我们不少的指教，要知道很多具体的医学知识在网上是不容易查到的，谢谢EVA。

大漠在我们的写作过程中也给了我们很大的支持和帮助，在这里也要表示感谢！

好了，说说我们的思路。这篇文里，Viggo和Orli只是普普通通的人，各自有着一些大大小小的问题（部分参照了人物原型的家庭背景），骨髓捐献这件事让他们的生命有了交点，也给他们陷入僵局的生活带来了新的阳光。

这是一篇关于勇气、理解和亲情的文章。希望大家喜欢。还有，在查资料的过程中，我们对骨髓捐献的重要意义有了深刻地体会，大家有机会都来捐献骨髓吧！我们两个已经在策划实际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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